日期:2022-4-25(原创文章,禁止转载)
天刚黑,文孝就溜出青年点,直奔西大沟,紧走快走,还是晚了。朦胧中,见素琴站在池塘边。
“早到了?”
“不是说好的吗?就早来了。”
文孝心一动,眼窝发热,握住素琴的双手。素琴低着头,心在乱跳,被握的手有些凉。
风弱,蛙叫,蝉鸣,月色如水。
“想好了,我决定了。”文孝的声音颤抖。
“真想好了?”素琴的头更低。
“想好了,扎根农村六十年,娶你为妻。”
“这是不能后悔的事。”
“我懂,不后悔。”文孝说的很坚决。
素琴的脸上一片红,身子在抖,文孝搂住素琴,两人气喘嘘嘘,都显得慌乱。
素琴虽是村里数一数二的姑娘,但与文孝在一起,还是不配搭,老爹就说:人家是城里人,不配的,可素琴心动,喜欢文孝,能说、能唱、能写的,村里的小伙比不了,又是文孝上赶子找她,她相信他。
“你不后悔,我也不会后悔的。”
两人不知再说什么,相拥的身体却热燥起来。慌乱的忙活了半天,忙得满身都是汗,也没忙活明白,更没做成夫妻,但在素琴看来,自己已是文孝的女人了。
秋收之后,文孝在素琴家,请了队里人来证婚。来的人说尽了好话,但都为素琴捏把汗,素琴妈虽说不同意,但扭不过素琴,也只能顺着女儿,而且还得把东屋腾出来当新房。
隔年的初夏,素琴生了个大胖小子,青年点同学给孩子起了小名“西丰一号。”文孝觉得这名有讽刺的味道,但想想也值,娶了数一数二的姑娘,又成为知青楷模,人生也不过如此吧。
但接下来,文孝就有些失意了。他不再是知青,离开了青年点,不再是知青的他,也不再红红火火。知青可以抽调回城,他没了份,他渐渐被人遗忘。
一个雨夜,文孝敲开了张书记的家门,张书记明白文孝的意思,不愿开口,但还是把话说了明白:“扎根六十年,是你自己说的;老婆,是你自己娶的。该有的,你都有了,还想咋?”
文孝没话可说,他有的,别人没有;别人现在有的,他还想有,可话说不出。心有事,装也装不出没事。
素琴虽说不问,心里也明白咋回事。深夜的时候,素琴去拽没睡的文孝:“你想啥,我懂,说说想法?”
文孝长吁短叹:“能有啥想法,谁想到会这样。”
“想回城?”
“舍不得你,还有儿子。”
素琴好温暖,有了冲动,想做那事。文孝没心情,但还是做了,做是做了,心不在焉。素琴从文孝身上滚下,鼻子一算,泪下来了。
心有不甘的文孝回家了,两月后才回。回来的文孝要带素琴和儿子回家,城里的家。
素琴不愿:“我的家在这里。”
文孝不解:“我爸舍出老脸求人,你咋?”
“离婚吧,我不怨你。”
文孝走的那天,素琴没有送,文孝走的时候也没要孩子,只是亲亲了儿子,走的步子也慢,但还是一步步的走了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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